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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004版:艺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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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7月13日     收藏 打印 推荐 朗读 评论 更多功能 
家乡小河
2023-07-13

    在我的家乡,有一条小河,河道蜿蜒曲折,像一条淡绿的丝带自西向东缓缓流淌,仿佛在向过往的人们诉说无尽的岁月沧桑。河水清澈秀明,晴好的日子,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两岸的垂柳,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。在清浅的河床,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条小鱼在水中游弋。当一阵清风拂过,水面立即泛起一道道闪闪的波光。

    春天的小河,河水哗哗流动,仿佛在为生命而歌唱。时有落花至,远随流水香。岸边,芳草萋萋,野花遍地,不时阵阵暗香飘过,一片生机勃发的景象;春江水暖鸭先知,河面上,几只雪白的鸭子欢快地游过,荡起一波波美丽的涟漪。儿时,我常常被父母安排到河边放牛。春天,河边的草儿丰茂柔嫩,很适合放牛。我一边吹着口哨,一边牵着手中的绳索,偶有几只蜻蜓飞过,有的还停在了牛背上休憩。放牛的时光是无聊的、漫长的,但因这条小河,也有趣了许多。听着小河欢快悦耳的淙淙声,望着两岸郁郁葱葱的林木,儿时的梦想也随着河水一起流向远方。

    夏天的小河,有些喧嚣,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时节。对孩子来说,夏天的小河有着无限的诱惑力,至今仍记得小时因为偷偷下河洗澡,不知挨了母亲多少次打,但每一次被母亲教训后,好像都不太长记性,下次又不由自主地跑到了河边。孩子们“扑通”一声跳进水里,像一颗颗炸弹似的溅起无数水花,然后在水里游来游去,一会儿冒出头来,一会儿又沉入水底,自由自在,好不快活;有时玩伴们又会相互攻击,打起水仗,河面一阵沸腾,拍打着两岸。有一年夏天,小河里淹死了一个孩子,从此我们被禁止下河游泳。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,村民还集体筹钱在对岸塑了一座观音像,以此镇压水中的鬼怪。村民认为,河里淹死人不是个人的原因,而是水鬼作祟。如果说淹死人事件让村民对小河有了敬畏之心,那么2006年夏天的干旱则让人们刻骨铭心。那一年,四川遭遇了100年一遇的特大旱灾,家乡的小河也出现了断流。村民的用水十分困难,别说灌溉庄稼,吃水都成问题。那一刻,人们才真正认识到,这条小河对我们生产生活是多么的重要。

    秋天的小河,天高气爽,别有一番风味。秋天,河边的树木开始枯萎,树叶由青转黄。一阵秋风吹过,岸边的树叶纷纷掉落,像一只只金黄的彩蝶翩翩起舞,不时飘落水中,又变成了一叶叶扁舟,点缀着这诗情画意般的小河。秋天,硕果累累,粮食满仓,农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丰收的喜悦。当然,这其中也有小河的功劳。

    冬天的小河,沉寂而稳重,像是领略了人生大风大浪的中年人,明澈而睿智,仿佛看穿一切,但又包容一切。家乡的小河,冬天从不结冰,但时常笼罩在雾气之中。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《诗经》中的一句话: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雾是冬天的精灵,在白雾的包裹和洗涤下,小河像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,多了一份羞涩朦胧的美感,显得愈发的玲珑可爱。

    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。家乡的小河不仅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村民,也承载了人们的悲欢离合,见证了山村的沧桑巨变。在我的心中,它不仅是一条河,更像一位温柔的母亲,默默地守望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。不管时光如何荏苒,小河依旧初心不改,静静地等待远方的游子。 (周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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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园报 艺苑 00004 家乡小河 2023-7-13 2